Kinect如何创造一个独立的商业系统

从发布到现在,Kinect 备受媒体热捧,从“将会和执法部门合作…..以保证 Kinect 不被篡改”到鼓励开源大赛,是什么让微软的态度产生180度大转变?

在2010年11月,当价值150美元的 Kinect 体感外设与 Xbox 游戏机相结合时,不只是电游玩家,它还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此款游戏机机身为黑色、修长的椭圆形,下接11.5英寸的楔形基座。它让玩家们能够在不使用手柄的情况下通过身体去与虚拟对手进行对决。该款游戏也被看作是在体感控制技术方面迈出的重要的一步。

事实上,就像微软一直提及的,Kinect 创下了一项新的吉尼斯世界记录,成为销售最快的电子设备。但是,至少一些早期 Kinect 使用者并不满足于只用 Kinect 玩游戏。由于 Kinect 综合了一些列的高端组件——尤其是一部昂贵的摄像机,一台能捕捉三维可视化数据的“深度传感器”,一个能够处理相类似音频的多阵列麦克风,吸引了“Kinect 黑客”们的注意。

与功能强大的芯片和软件相结合使得这些功能可以在非 Xbox 的设备上实现。如:使小型无人机能“看到”周围的物体并躲避障碍物;安装一个能制造大多数物体(或人物)的小型复制品的三维扫描仪;用指挥家似的手势来指挥一场计算机化乐队的演奏;远程控制机器人去梳理一只猫的毛发。这项技术被运用于动画制作,为影片添加显著的视觉效果,修建韩国的“交互式主题公园”,以及用双手的移动去控制一台电脑(或者是用语言,这是由日本研究人员在其基础上研发的新方法)。

Kinect的潜力?

微软首席执行官史蒂夫·鲍尔默在今年早些时候举行的国际电子类消费品展览会(CEA)上作了主题演讲,他在演讲时宣布微软将发布一个专为外设 Xbox 机设计的(Kinect)版本,并暗示公司将会为该版本制定出正式的商业使用规则。 其结果就是出现了新一波关于 Kinect 的各种直接瞄准市场的实验: 帮助布卢明代尔百货公司(Bloomingdale)的顾客们找到合适尺寸的服装;让能够实时扫描出全食公司(Whole Foods)顾客消费情况的智能购物车成为可能;让顾客能够通过横向对比做出更好的选择。

想要形成自己独立的商业生态系统,这当然是一件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 想一想苹果公司的应用软件商店为 iPhone 做了些什么,或者就此而论,微软是怎样不断地开发个人电脑的可能性。 专利监控(Patent-watching)网站发布报告称,近几个月来,索尼、苹果和谷歌都有了类似 Kinect 的发展体感控制技术的计划。 但是对于究竟 Kinect 是否能够发展出那样的潜力,实现目标——形成自己的商业生态系统——还是颇有争议的。 微软是否故意要创建一个可同苹果应用软件商店比肩的多功能平台? 微软公司外的科技类产品设计师和业余爱好者们是否会将微软的想法解读成是实现一种游戏设备并重新定义它的潜力?

不同观点的碰撞表明在21世纪会有一场关于创新能力的大辩论。然而更大的问题是,谁能决定一个既有产品的走向?

一家公司所作出的杰出的创新突破是否能够被大众所喜爱?还是说现在科技这档事的成功取决于公司是否愿意向大众的意见低头?

对于目标的意义的理论,究竟哪一种是正确的? Kinect 两者都不符合。 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重要的也许不是哪种理论胜利了,而是争论本身。

Kinect 一推出,西奥多·沃森就买了一款,很快又再买了15个。他可以允许自己“小小的沉溺于”《使命召唤》游戏,但从来不用 Kinect 来玩游戏。沃森住在布鲁克林,是一名艺术家,也是一名设计师,他的作品用了闭路摄像头、图形卡和游戏硬件,他解释说,“为了到达我们想要的效果。”

要想用电脑取代 Xbox 来使用 Kinect,沃森还需要一个“驱动”,但目前还未研发出来。他加入了一个名叫 OpenKinect 的团体,团体虽然规模不大,但成员来自四面八方,都很敬业而且技术一流,帮助编写这个“驱动”程序。与此同时,纽约一个颇受业余爱好者关注的电子公司 Adafruit,开出一千美元的奖金奖励第一个编写出此开源格式编码的个人或团队。

在那时,也就是2010年节日季节前夕,微软对 Kinect 的关注点在它的主流游戏市场。公司对 OpenKinect 的首次回应也就可想而知:CNET 报道了微软一位代言人的言论,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说“绝不允许篡改本软件”以及“将会和执法部门合作…..以保证 Kinect 不被篡改”。Adafruit 仍在悬赏中,最终把奖金提高到了三千美元。

几天后,西班牙的一名开发者上传了一段视频,表明他已经能很好地让 Kinect 在电脑上运行了。OpenKinect 随之完善并推广了这个开源驱动编码,推出了一个新编码,起名“Kinect hacks”,传到了 Youtube 上进行扩散(曾用过 Kinect 的例子,是个模仿汤姆·克鲁斯在《少数派报告》里用的手控装置)。随后,沃特森和他的妻子艾米丽·葛蓓丽上传了他们自己视频。视频里,艾米丽的手势被 Kinect 捕捉下来,转化成一个电脑产生的小鸟影像,投影到了屏幕上,她控制这个影像就像玩一只高科技木偶。

开放源代码

沃森从阿姆斯特丹打电话给我讲了这件事。他和戈贝尔刚刚在阿姆斯特丹的 CineKid——一个国际性娱乐节——展示了他们的新作品,观众中还包括了荷兰皇室成员。微软支持的针对这类项目的所谓“法律措施”已经很明显被淡忘了。 实际上,就在开放源代码的驱动器完成后不久,微软一名 Kinect 项目高层出现在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的《科学星期五》节目中,他在谈到 Kinect 在网络中被各种改造时表示,那些 Kinect 开源大赛的参与者绝对不会被起诉。

2010年12月,微软的合作伙伴,也是 Kinect 3D 深度感觉器芯片的研发者——以色列公司 PrimeSense 发布了它自己的软件驱动器并公开了那些黑客们一直在鼓捣的代码。 几个月之后,微软宣布将公开软件开发包。 真的像是 Mashable.com 上说的那般,微软“面对‘修改’的时态度做出了180度的改变。”

放宽对外界创意代码编写者的限制会迫使大企业重新构思一个更有竞争力的新产品的想法是很吸引人的。 特别是当这个公司是微软的时候。 不管公平与否,普遍的认知都是微软不是一个创造者而是一个有着极其敏感的商业直觉的“仿制”品(Zune, Explorer, Bing, 甚至是 Windows 的系统和操作感)的传播者。 开放源代码的发烧友指出一切仿佛倒回1976年,比尔·盖茨写了一封“致爱好者的公开信”,抱怨对于当时还叫做 Micro-Soft 的公司所研发的成品进行免费传播、公开无授权代码,都是无耻的盗版行为,说这样的举动打击了企业完善和开发新技术的商业积极性,阻碍了科技发展进程。 正如时代周刊的一名记者约翰•马尔科夫在他2005年的著作《睡鼠说了什么(What the Dormouse Said)》中说的那样,这是原本就存在于“无政府主义的自由程序员和硬件改装者”与唯利是图的企业之间的僵局。这个僵局还在继续。

去年,我参观了微软位于华盛顿州雷德蒙德市的总部,谈到了 Kinect。 我被领进一个迷你购物商场风格的建筑里面的一间模拟客厅,里面有三个沙发,两个超大的电视屏幕,在那里,我见到了艾利克斯•基普曼 (Alex Kipman)。 这位32岁的巴西人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微软,基普曼是Kinect项目组的领导人,也正是那个向 NPR 的听众们保证微软将不会追究 OpenKinect 群体法律责任的人。 他头发蓬乱、穿着牛仔裤、套着一个淡紫色有骷髅头设计的T恤。 当我提出微软出了名的有那么点控制欲时,三名宣传人员就开始打起了马虎眼。

但他非常高兴地承认了那种观点并给我讲了另一个关于 Kinect 的截然不同的故事。黑客们的版本是,因为开放源代码的努力,当然一部分源于  Adafruit 公司发起的开源大赛(OpenKinect contest),微软已经失去了对自身产品的控制力。 就职于微软应用科学组的约翰尼•李(Johnny Chung Lee)偷偷为这场竞赛提供奖金,随后——在跳槽到谷歌之后——他承认他确实这样做了,就在他尝试说服公司立即支持开发 Kinect 除了游戏之外更多的潜力,但是他的“内部努力”却石沉大海之后。 他在他的博客上写到,“这是我花过的最值的3000美金。”

基普曼否认了外界改变了微软对 Kinect 潜力的看法或者微软自身策略的说法。 对于 Kinect 的创造者们来说,Kinect 从未被黑过,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够破解他们的专利代码。 “如果你只是随便一位路人甲,那么‘黑’这个说法是更吸引人。”他继续道, “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修改’。” 而且,基普曼让李打消了对于非 Xbox 用户可能存在的对于 Kinect 的心里排斥的顾虑: Kinect 的主要计划总不会少了个人电脑。”任何的谈话中都不涉及到约翰尼,”他告诉我,“他甚至不在 Xbox 工作。”基普曼说,Kinect 项目吸引了微软里大量的发烧友,李就是其中一个主力,但是对于缺乏商业运作意识的微软程序员,数百个中也只有一个能够“从中得利”。 另外,他总结道,微软对于“改编人员”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它也对他们有所期待。

李本能地拒绝对这件事情作出评论,但是他给我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对基普曼的言论做出了回应:“在 Kinect 发布后的几个月,接踵而来的正面报道给 Xbox 的市场推广带来了好几千万的的效益——而且这仍然是这个产品最最有意思的一部分,让我们现在还在热烈地讨论这项技术。为这付出3000美元应该算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同时,这件事情似乎还给微软带来了不错的名声。《连线》上甚至还有一篇文章专门表扬微软和广大用户群众合作的前瞻性想法:“从来没有一家公司会让一个像 Kinect 一样流行的产品这样轻易的被修改。”这篇文章说微软计划把自主创新者当做重量级的合作伙伴,所以我想,当我向基普曼问到这样大肆的宣传是否对Kinect的成功有很大的推动作用时,大概是把球又抛给了他。

那倒不是,基普曼回答道。现在幕后的创新者“也许有上千人”,而 Kinect 的百万用户都不知道有他们的存在。“我们仍然想培养这个群体,”他说:“但是从一个数十亿的项目的角度来说,这只能算是一个中性的决定,不好也不坏。”

用户的智慧

Kinect 的黑客们也许不把电子游戏的部分放在心上,但是他们想要——只用150美元购得拥有特殊高科技组件的设备——已经成为可能,特别是因为这个设备可以与具有 Xbox 系统规模的机器连接使用。只有像微软这种规模的公司才能承受这样的研发成本,也只有足够广大市场才能够让这种大成本的开发成为可能。

凯尔·麦克唐纳是一名布鲁克林的数码设计师,他在 Kinect 出现之前就已在3D传感器科技领域工作了很多年,所以一开始低估了微软这个最新产品的意义。 但在一周之内,那些黑客视频和网络评论就让他改变了心意也去购买了这个最新产品。 这证明还有比微软爱上黑客还要让人惊讶的东西: 微软意外的科技设计师爱上了微软的产品。 或者就算不爱,也至少会不敢小觑。 麦克唐纳在纽约大学教授一门叫做“使用新科技”的课程。 他说,任何 Kinect 产品的目标都不是简单地创造一个高科技木偶戏,而是去了解这些东西怎么工作的还有它们的功能是什么。

而认为公司应该完全依赖像是麦克唐纳这些人的古怪的实验的理论已经转变为更直截了当的思想: 能收到好效益的。 荷兰乌特勒支的一名设计师,同时也是《开放设计正当时》(Open Design Now)的合著者之一的班斯·范·亚伯说,“你的产品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使用方式,这可能会帮助你的公司找到新的发展方向。” 那些老字号的公司可能依然不认同这种说法,但是越来越多的年轻公司认为顾客、爱好者和业余人士(或者是像范•亚伯所说的黑客和设计师)这个群体比任何公司自己都更有创新能力是理所当然的。

按伯克利的加利福尼亚大学商学院教授,《开放是创新》一书的作者亨利·切撒布鲁夫的话来说,连主流公司也开始认同科技爱好者不再仅仅是顾客,更是他们的创新伙伴这一理论。 他说这纯粹是出于实用主义考量: “我们可以通过同那样的社群合作,用更少的资源做更多的事情。” 他指出,乐高公司通过乐高机器人汽车套件的用户,利用这个意想不到(但非常传统)的发明,从本质上扩大了其有利可图的主流教育市场的地盘。

微软里的一些人看起来确实对 Kinect 的实验结果很是满意,尤其是我在研发部见到的人。独立于 Xbox 部门的微软研究院于去年六月发布了 Kinect 的官方软件开发包,为了推广这个开发包,他们还发起了一个叫做代码挑战营(Code Camp)的活动:几十个开发者、设计师、学生和其他一些人受到邀请要在24小时内想象并创造 Kinect 项目,其结果将在在线网络广播里公布。但是最主要的是,在 Kinect 上市的第一年,来自微软的消息不断,使得 Kinect 在客厅娱乐中心领域处在可预见的范围内。2011年12月,微软介绍了“全新 Xbox 360 体验”,其中 Kinect 语音识别能力成为了一种增强的遥控功能:比如,你对着电视喊“凯特·布兰切特的电影”,看看会出现什么。

微软研究院 Kinect 软件开发包——在 Kinect 开源大赛开始之后不久就被宣布并且在去年夏季被公开——是专为学术研究者以及发烧友们准备的,并带有禁止用于商业目的的授权;一个 Kinect 黑客跟我抱怨,使用这个开发包就相当于给微软免费打广告。他的观点正好就在为纪念 Kincet 一周年的 Xbox 推广视频《Kinect 效应》中得到了印证。这个视频以产品展示镜头作为开场,伴随着一个解说者以令人振奋的语言讲解“一些令人惊奇的事情正在发生——这个世界正在想象一些我们从未想到过的东西”华丽的蒙太奇效果展现出像是个演员在各种学术,医疗以及艺术场景中使用 Kinect。微软没有打击黑客,但也没有真正拥抱他们,它只是监视着这场“ Kinect 效应”——然后化为己用。

专为 Windows 系统的个人电脑(微软在2月推出了 Windows 版的 Kinect)设计的一款新版本的 Kinect 于二月问世,随之而来的有一个可以让开发商制作一些营利性的 Kinect 应用程序的软件包,这款装置的电脑版价值250美元,比 Xbox 版本要贵出100美元,但是开发软件是免费的(五月又发布了一个稍作更新的版本)。三月,微软宣布和350个商业合作伙伴在医用、组装线、劳动力培训等领域的应用程序上加以合作,这其中包含了许多大公司,比如美国运通和丰田。

新一波的 Kinect“黑客潮”在高新技术流新闻界引起了广泛关注,包括交互式商店店面和广告牌、帮助零售商了解顾客的消费行为的工具、居住安全、在线银行和所谓的“自然用户界面广告”——可以用 Kinect 帮助广告商搜集到观众群的信息。同时,微软和被称为企业孵化器的科技之星(TechStars)公司在一个被称作Kinect加速器的项目上也有合作,这可以支持一批企业家围绕Kinect构筑各种商业计划。

最开始低估了 Kinect 重要性的布鲁克林艺术家凯尔·麦克唐纳如今也在用它工作。而且有一件事情激起了他的兴趣: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也在尝试,他们用新的方法使用它并且公开代码好让其他人也能感受这种新方法。“人们正在尝试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这些技术的意义,”麦克唐纳说。过去,答案经常出自于军工企业、学术界或者特大企业。“不会再只是他们,”他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也许那应该意味着企业和外界的一种新的形式的和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更像是两者相互摩擦产生出创意的火花。

审校:Agnes77哈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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